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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前夜

http://cul.sina.com.cn 2006/07/01 11:00   今晚报

  那一年,我18岁,黄金般的年龄。

  在参加高考的前一天,学校安排食堂把伙食办好点,一定要有红烧肉。好送我们雄赳赳地上战场,几个平时成绩不太好的兄弟,到食堂买了二斤红烧肉,一箱啤酒,就在操场上摆开架势喝酒,说是要做“饱死鬼”。老师看到了,却也并不说什么,睁只眼闭只眼的。我没有喝酒。只是想再看看这个自己呆了六年的学校。

  我首先来到了学校那拐角处的宣传栏。这是一个全校师生的信息窗,也是我最流连最值得骄傲的地方,每年一度的作文比赛,这里面一定会贴上我的作文供大家“学习和交流”。宣传栏里,有着我青少年时瑰丽的文学梦,我的文章总是贴在前面。

  我在寝室躺了躺,墙上的那个洞还没有打穿,那是我们寝室的一个秘密,隔壁是女生寝室。高三的时候,青春萌动,我们商量着用钢勺把墙打穿,看看女生寝室是怎么样的一个神秘世界,但是,当我们挖到第二天的时候,一个女生气冲冲地跑了进来,一把挪开被子。把那个洞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后来,寝室里的每一个同学,凑了一块钱,买了一副羽毛球拍送给了她们把事儿算摆平了。

  教导处是我经常去的地方,不是因为拿奖状就是因为捣乱,最离谱的是,我们有一次把教导处的牌子摘了下来,挂在女厕所上面。那一天,整个学校像炸了锅,大家都跑来看我们导演的这一杰作。教导处主任也来了,他的脸变成了猪肝色,他把牌子摘了下来,将我们全体男生罚站,我们始终没有交待谁是主谋。只是到后来,我们一起写了一封道歉信,由班上最漂亮的一个女生交给了他,交给他的时候,他正在给校长打报告,准备开除几个学生以杀鸡儆猴。那是我起草的致歉信,写了很长。第二天,我作为班干部被叫了过去,他只说了一句:我因为愤怒差点毁了一个人的一生。你们还年轻。路还很长,我老了……那一刻,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我遇到了一个多么好的老师啊,而我们却不懂得珍惜。

  晚上,我一个人在操场,数学老师也在,我们却像是陌生人。因为偏科,我最怕同他相遇,数学老师主动打破沉默。他说:今天,我不会给你讲数学题,我只希望,你今天能睡一个好觉,我去把我用的那个枕头借给你睡一个晚上,明天好头脑清醒参加高考好吗?他做出了这个决定,我觉得很突如其来。过了一会,他把枕头居然拿来了,那是一个水枕,很清凉。我枕着那个枕头,很凉很凉,我把自己的那个枕头抱在怀里,那天夜里,天很蓝,我心也一下子辽阔起来,到了半夜我才酣然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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