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香港那位在公共汽车上发飙的巴士阿叔成了华人社会里的焦点人物。从网络、香港的媒体的轰动直到闹上了《华尔街日报》。故事发生在今年的4月28日，这位大叔在公共汽车上大声打手机，一位年轻人在他后面轻拍他的后背，提醒他小声一点。他一下子爆发了，大声呵斥这位年轻人，还骂了粗话。他的宣泄淋漓尽致，被另一位在车上的乘客用手机录像并放到了网上。于是这位骂人的大叔引发了关注的热潮，他的几句话已经成了网上的名言。“我有压力”、“没解决”等等一下子让人耳熟能详。现场的三个人都突然成了媒体关注的中

心。

　　这件事看起来是意外的偶然，其实正是当下社会的症候的写照。“我有压力”确实是许多人的困扰，是焦虑的来源。一旦有所触发和顾忌较少时就会宣泄一下。香港的一位分析家把这叫做“间歇性爆发的失常”。这不仅仅是香港的问题，而且是大家几乎共同的问题。现在在内地网上那些匿名的、火气很大、到处骂人的人，又何尝不是“我有压力”的真切的写照。

　　一些人用这样的方式表现的火气，其实很像那位巴士阿叔。这些网民其实和巴士阿叔有两个方面非常相似：一是他们其实都处于一个“匿名”的状态，在一个相对陌生化的公共场所进行发泄。由于这样的环境里人人都是陌生人，大家互相不认识，不可能有长时间的交往。公共汽车上是大家片刻的偶然相聚，网络上更是大家匿名，于是一种即兴的发泄就有了出现的可能。在周围有熟人或者熟悉的环境里不可能出现的语言和作风似乎可以肆无忌惮地张扬。他们似乎认为这样的情况下宣泄的火气可以对于自己的社会评价毫无影响。二是他们其实都是找到一个由头来宣泄自己的不快，对象具有某种随机性。其实无论对巴士阿叔还是对于其他网络事件中一些匿名者，关键的问题是他们自己“有压力”“没解决”。

　　无论在哪里，这“没解决”的压力都在和我们如影随形，挥之不去。一方面，这压力来自生活的紧张，竞争的激烈。另一方面，现在个人的许多问题过去有单位或者社会来关注，但现在却都要由个人来承担，个人所负的责任比起过去来大得多。说句笑话，过去有人有才华，不能被大家理解是“怀才不遇”，值得同情，现在却是被人看成自己“情商”不高，不会和人沟通的“问题”。这样两方面的压力确实对人构成了严重的挑战，让人平常压住的火气一有风吹草动就会爆发。而我们似乎看到社会中也就难免有一种看不见、说不出的“戾气”在弥漫。

　　这种“戾气”当然只有社会心理的指标作用，而不具有负责的公民社会的“民意”的理性意识。它显然不能作为一种现实、负责的观点来看待。这些口水发泄过后连他自己可能都不愿意正视，它往往暴露的是我们自己见不得人的最幽暗的一面。对于这些东西不妨一笑了之。另一方面，也要看到大家的压力和焦虑，如何舒缓这些“戾气”对社会提出了真实的挑战。这似乎也是我们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