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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的“玫瑰香”

http://cul.book.sina.com.cn 2006/07/23 10:21   今晚报

  1996年12月15日,我和妻子步入了人们称之为“一捅就破”的纸婚纪念日。如果是现在的年轻人,一定会或找一家温馨的酒吧,或互送一个意外的惊喜,自然的浪漫一下。但是,对于处在婚后与大家庭磨合期的我们,却丝毫没有这样的心绪。

  吃过中饭,妻开始发难,像《围城》里的孙柔嘉数落方鸿渐,如滔滔江水般历数我一年来的种种恶行及其对“大家庭”的种种不满。望着她那痛说革命家史的满腔怒愤,我的
隐忍也达到不想承受的限度。随口抛出了一句能够砸死人的话:这不好,那不好,当初你为嘛追我?

  我?追你!倒打一耙!好好想想吧!

  我平时说话没心没肺,属于自己不生气、能够气死人的那种。再说了,恋爱中人很难说清“鸡先追蛋、还是蛋先追鸡”。可就是这句话使家庭战争由防御阶段转到相持阶段,我们开始在沉默中回味恋爱中的每一个细节——探究到底是“鸡先追蛋、还是蛋先追鸡”?

  沉默了好长时间,电话铃突然响了。响了好一阵,我偷看她丝毫没有接听的意思,慌忙走过去拿起了话筒。

  “嗨,我是茶淀的明君,咋这忙,才接电话?我让长途汽车公司的赵师傅给你们捎了两箱‘玫瑰香’,下午2点到公共汽车站,准时去取。”

  我一边机械地答应一边想:“‘玫瑰香’是什么?难道明君知道今天我们结婚一周年,送来带香味的玫瑰?”

  我朝妻子望去,正好接受到她偷望后躲避我的余光,心想:小样儿,你还不是想知道谁来的电话。

  过了一会儿,我故作漫不经心地撒谎到:明君夫妇2点到汽车站,你和我一起去接?

  妻没回答。

  下午1点40分,她先把自行车推到门外,我偷偷长舒了口气,心想:战争已没有硝烟了。

  “你这个骗子,骗我多少次了?两箱葡萄让我跟着跑一趟。”妻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

  “哦,敢情玫瑰香是葡萄啊!”

  “孤陋寡闻,这么多同学,明君是最惦记你的!”妻的第二句话。

  “谁说不是,明君个性很强,一起上高中时很少有人能入他的法眼,唯独我。”

  “那叫沆瀣一气、臭味相投。”妻说出了第三句话。

  “那叫意气相投、志同道合。”我反驳道。

  回到家,我像孩子般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一箱,并说到:“我倒要先尝尝朋友给我的‘玫瑰香’。”

  “你先尝。”我递给妻子一串洗好的。

  “你先尝。”妻说了第四句话。

  “鸡追蛋、蛋追鸡的问题还研究吗?”我问。

  “真甜,咱们这儿冬天很难吃到这么鲜、这么甜的葡萄。”妻打岔。

  “是啊!真甜!俗话说:‘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明君夫妇把玫瑰和香都给了咱,他们还有什么?”

  妻笑了,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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