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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框上的“茶渍”

http://cul.book.sina.com.cn 2006/10/28 09:15   今晚报

  中国有句古老的俗语:烧成灰我也认得你。按常理,这是一句夸张赌气的话,意为你再多端变化,再腾挪逃遁,我认皮认骨甚至认灰,也能把你认出来。工作中,左芷津真就参与侦破过一起被害人烧成灰,什么常规痕迹也没留下的案子。某日,被害人家属以不明失踪为理由向警方报案。对这种有固定工作,有家庭,没理由不回家或者不与家人联络的失踪者的案件,按照北京市公安局侦破命案的新机制,可当成失踪人疑似遇害,立案调查。调查中发现,失踪人失踪前一直与一名男子保持不正当关系,该男子被纳入了警方调查视线。男子到
位后,认为警察没掌握过硬证据,死活不招供。警方又调查了该男子的几个住处,发现他曾租下的一个涂料场十分可疑,现在涂料场人去屋空,房间被粉刷,窗户被擦拭,曾经的使用者做这些事情好像极力掩盖着什么。掩盖什么?

  凭借多年刑侦直觉,左芷津意识到,嫌疑人一定在隐藏作案的第一现场,而第一现场极大可能留有作案痕迹。警方不能确认作案现场,也就无从取得作案证据。这个被重新粉刷过的房屋,极有可能是杀人毁尸现场。可是证据呢?嫌疑人施暴的直接证据在哪里?左芷津与侦查人员一道苦苦找寻,上天入地寻丝觅缝,连地板都撬开了,却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嫌疑人破坏现场的功课做得够到位的。

  难道就这么罢手?左芷津和他的战友不甘心。

  左芷津抬头望着高处的一扇窗户,在抹布擦过的条形痕迹中,他发现了一小点类似于茶渍的东西。在门口的排气扇纱窗上,他还观察到了油状物。他的大脑立刻呈现出发案一幕:熊熊火焰中,尸体在燃烧,

脂肪燃烧后伴随着水蒸气升腾起来,遇冷凝固形成玻璃和纱窗上的油状物——人油。因为脂肪燃烧时化学分子链被打碎,这黄色物体能否确定为人类脂肪?取样,检验,一般机构很难分辨出这些东西是动物脂肪,还是人的脂肪。经多方打听,左芷津联络到了外省市一家检测机构,检验确认了玻璃和纱窗上残留的黄色物质是人体脂肪。当这一有力证据出示给嫌疑人时,他惊呆了,说,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这个,更没想到会全盘输在这上。刑警用铁证配合穷追不舍的审讯,案子旋即拿下。这起案件的启示,左芷津认为:现场工作的细致,细到什么程度从中可见一斑。在几乎无证据的现场设了最后一道防线,拦住即将流失的证据,穷尽当时可用的所有手段,坚持一条道走下去,打井见底,柳暗花明。

  关键是“穷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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