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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耳朵

http://cul.book.sina.com.cn 2006/11/06 10:19   今晚报

  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耳朵非同一般是在50年前,小学老师带着他们几个去拜访当地剧团的首席提琴师。他们几个孩子当中,有的拜过名声响亮的师傅,有的已经可以拉到行云流水,而出乎意料的是,首席提琴师对他们一一测试后,竟然挑出了只跟着老师拉过几首练习曲的他。另外几个孩子都面露惊异,提琴师说:你们基本功的确都比他强,但他的耳朵好呀!后来他成了一名职业调音师。

  他的金耳朵是圈内公认的,但他的烦恼也只有自己知道。由于他的耳朵能察觉最细微的音高、音准和音色顺序,所以但凡去看演出听音乐会,人家微眯着眼和着节拍享受,他却渐渐皱起了眉头,因为他听到了瑕疵,任何一点点的不和谐音都能立即败坏了他的兴致,倒了他的胃口。

  用他自己的话来形容,听到不好的声音,耳朵就像是被强奸般受辱,整个人呢,就像便秘一样受煎熬。

  为了改善居住环境,更确切地说,是改善居住的声音环境,调音师左挑右选,在近郊选中一处住宅,远离闹市人声,远离车水马龙,青山绿水之间,除了这几栋高尚住宅,视野里只有一个依山而建的度假村式的宾馆。

  没想到入住不几天,调音师就受不了宾馆的噪音,向报社投诉了。他说已经被那噪音折磨得死去活来。

  记者来到现场,侧耳倾听,似乎并未听到明显的噪音,怕自己在嘈杂的环境里呆惯了,就采访社区的其他业主,都说是吗?有噪音吗?好像没有什么啊,这里环境挺安静的。

  记者通过经理找到了宾馆楼顶上两个空调冷却塔,“呜呜”的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经检测,分贝在噪声限值范围之内。

  无奈只能关紧门窗,可没几天,调音师又遭殃了。对楼搬来一户人家,有个小孩在学习小提琴,也许别人听了没啥,小孩的水平已经有点“段位”了,可对金耳朵来说无异于受刑。一天两天,一年两年,调音师一再考虑换房,可换到哪里才能保证自己的耳朵真正得到护佑呢?

  一天午后,他喝了点酒睡着了。忽然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美轮美奂的仙境,轻歌曼舞伴随着仙乐缭绕在耳畔,渐渐醒过来,那仙乐却还在继续。不就是那个小孩的提琴声吗?在睡梦中,它竟是如此地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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