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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出的爱

http://cul.book.sina.com.cn 2006/11/07 10:49   今晚报

  上世纪80年代初,农村人穿毛衣还是奢侈品。我去济南上学,母亲托人从县城捎回一斤二两橘红色的毛线,一天,母亲拿着织好的毛衣对我说:“丫头,过来试一试合身吗?”我当时什么也没说,过去搂着母亲的脖子,心里酸楚楚的,眼泪在眼眶转了转才没掉下来。虽然毛衣的颜色俗气,式样也不太好看,但我心里明白,这是母亲用因偏瘫尚未痊愈的双手织成的。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橘红色的毛衣,织进的是母亲对女儿的无限疼爱。令我终生遗憾的是,母亲没能穿上女儿亲手为她老人家编织的毛衣,就永远离我而去。

  参加工作领到第一个月工资,我给父亲织了一件并不合体的毛衣,父亲穿上却笑呵呵说:“不错,挺合身,小丫头竟然会织毛衣了。”在父亲眼里它不单纯是一件毛衣,而是女儿的一片孝心。

  弟弟在天津当兵时,我给弟弟织了一套毛衣毛裤。弟弟来信说:“姐姐,我的战友们都夸你织的毛衣毛裤好,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随衣服寄来的烟、巧克力和瓜子,都被他们‘截留’了。姐姐,这可是我从小到大穿上的第一套毛衣毛裤哟!”

  记得与丈夫恋爱时,有一天我正给他织毛衣,花样叫“情人手拉手”。趁我不注意,他用相机拍下了织毛衣的镜头。至今,这张照片仍摆在我们家影集的显要位置。

  女儿还没出世,我就织好了一套漂亮的毛衣毛裤。我一边编制毛衣一边与未出世的孩子对话。手中柔软的线团,好似婴儿稚嫩的脸蛋。女儿两岁那年,我给她织了一身大红的毛衣毛裤,钩了一顶同样颜色的蓓蕾帽。女儿摇摇晃晃在草坪上玩耍,宛如一朵盛开的小红花。

  现在,虽然各种各样的名牌羊毛(绒)衫花样翻新,但我时常怀念以往手工织毛衣的岁月,因为长长的线织出的是深深的爱、浓浓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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