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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芳与胡适的一段情缘

http://cul.book.sina.com.cn 2006/11/16 10:21   今晚报

  1939年9月21日,出任驻美大使的胡适收到了夫人江冬秀从国内寄来的一封信。信中规劝胡适跟一位姓徐的小姐断绝关系。胡适当晚复信表示:“谢谢你劝我的话。我可以对你说,那位徐小姐,我两年多,只写过一封规劝她的信。你可以放心,我自问不做十分对不住你的事。”

  徐小姐名叫徐芳,江苏无锡人,1912年10月5日出生。1931年考入北大中文系。193
2年胡适出任北大文学院院长兼中文系主任,徐芳选修了他开设的“中国哲学史”课程。1935年徐芳毕业,留校任文学研究所助理员,并编辑《歌谣周刊》,直至1937年抗战爆发离校。1936年1月下旬至2月下旬,她跟胡适在上海有一段罗曼蒂克的经历;借用徐芳本人的话说,就是她跟胡适“同在上海找到了快乐”。胡适肯定欣赏这位美女加才女。从现存史料中,也可证实胡适的确给过她一点温情。1937年9月中旬,胡适经香港赴美国;翌年9月17日正式出任“驻美大使”,他跟徐芳的直接交往从此中断。

  鲁迅在《三闲集·怎么写——夜记之一》中说,胡适写日记,是准备给人传观的。所以,凡有隐情的时间段,他的日记中常出现空白。胡适1936年1月23日至2月20日就出现了日记失记的情况。显然,这决不意味着这段日子里没有任何值得记载的事情,而只是因为发生了不便让人传观的事情。通过现存胡适诗作和徐芳致胡适书信,我们可以了解到他们交往的一些细节。

  1936年1月22日,徐芳到上海沧州饭店会见了胡适,带上了她写的几首诗作,其中有一首《途中》胡适特别欣赏。

  第二天,胡适和了八行诗——后来此诗编进《胡适之先生诗歌手迹》一书时,编者加了一个题目:《无题》。同年1月30日,胡适从上海回到北平。3月17日,徐芳又为胡适写了一首诗《无题》:“她要一首美丽的情歌,那歌是从他心里写出,可以给他永久吟哦。他不给她感到无限寂寞。她说:明儿我唱一首给你,你和也不和?”可见,徐芳企望胡适能为她唱一首永久的情歌。但这种炽烈的感情为人过中年且有家室又顾全脸面的胡适所万难承受。同年5月,胡适以一首《扔了?》相唱和:“烦恼竟难逃,——还是爱他不爱?两鬓疏疏白发,担不了相思新债。低声下气去求他,求他扔了我。他说,我唱我的歌,管你和也不和!”这首诗,把胡适的心曲诉说得明明白白。在爱与不爱之间,胡适进行了两难的选择,因为他已经无力承担“相思新债”,他的感情不能不屈从于理智,于是请求感情奔放的对方斩断这份不可能有结果的情缘。

  1936年6月8日,徐芳到胡适在北平米粮库胡同的寓所去拜访他。家中只有他们两个人。虽然只呆了十几分钟,但徐芳却感到“这十几分钟却过得太甜了”。这种甜蜜是只有当事人才能感受到的。6月下旬,胡适因为准备赴美出席太平洋国际学会,在协和医院检查身体,住了四天。这时,徐芳无时无刻不处在对胡适的思念之中。7月4日晚,胡适来电话告诉徐芳,他将于11日前后到上海,准备由那里启程赴美。徐芳专程赶到上海为胡适送行。但不知何故,她到胡适下榻的宾馆时胡适不巧外出。三天后,徐芳在上海给远在美国的胡适寄出了第一封信。7月28日,徐芳回到了北平家中,在一大堆来函中竟没有发现胡适的来信。她失望了,难过得要命。她关上卧室的门,不让任何人进来,向来不爱哭的她又哭了一整夜,止不住的泪水沾湿了枕头。

  8月21日,徐芳度过了一个奇妙的夜晚。那天深夜,万籁俱寂。徐芳从卧室跑出来,独自在院子里踱步。星星在她头上闪着银光,蟋蟀在她脚边发出微鸣,眼前是簇簇花朵,晚香玉,夜来香,喇叭花……红、黄、紫、白全有。徐芳下意识地摘下花朵,先堆成一堆,后排成一排,无意中竟拼成了“我爱你”的英文字母:“I Love You”。半夜三点,她伴着怦怦的心跳声,将这段美好的经历写信告诉了胡适。

  8月27日一早,邮差终于给徐芳送来了胡适的信函。信中的句子真甜,感动得徐芳泪眼模糊,以至看不清信上的字迹。但信中也免不了有几句规劝徐芳抑制感情的话,为这位痴情女子所不爱听。这也许就是胡适跟江冬秀所说的那封“规劝”徐芳的信吧?信中还附了一首7月16日的诗作《车中望富士山》:“雾鬓云裾绝代姿,也能妖艳也能奇。忽然全被云遮了,待到云开是几时,待到云开是几时!”徐芳觉得这首诗雅丽极了,她由此联想到跟胡适之间的感情障碍。她当晚写信问胡适:“待到云开是几时?这只有你知道。你说!”

  1937年七七事变发生之后,徐芳离开了北平,在上海住了一阵;1938年5月5日,又乘船离开上海赴香港。第二天夜深人静时,她在船舱中给胡适写信。信中有一段十分动情也孩子气十足的话。她对胡适说:“老实说,你这人待我是太冷淡,冷得我不能忍受。我有时恨你、怨你;但到末了还是爱你……

  从1938年至1941年间,徐芳跟胡适的联系中断了三年。1941年4月24日,她又给胡适写了一封信,称谓由昵称改成了师生称谓,内容是想赴美国

留学深造,请胡适帮助她入学,并提供半工半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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