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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襄该偷笑了

http://cul.book.sina.com.cn 2006/11/30 11:27   今晚报

  蔡京太贪了,贪财如虫负蝂负重,贪名如飞蛾逐火。

  他在把持朝政的二十余年里,卖官鬻爵,巧取豪夺。在朝廷上提擢晋升的官员,下朝后都要跑到蔡府谢恩,正所谓“拜爵公朝,谢恩私门”。在聚钱敛财的同时,蔡京从来不忘抬高自己的声名。崇宁元年(1102),在打击元祐旧臣的政治行动中,他列出309人的所谓元祐党名单,让宋徽宗赵佶写一墨本,刻石于文德殿门东壁;尔后,他自己再手写一本,发
往全国,刻石各州各县。乘着主持“编类真赝”内府秘藏书画的机会,蔡京毁禁苏东坡、黄庭坚等人的书作,却将自己的77件作品塞入其中,数量紧随王羲之、王献之父子之后。

  平心而论,蔡京书法取法晋人,深得山阴父子神髓,笔法华丽,遒劲秀健,确是书中高手,人们将他与苏东坡、黄庭坚、米芾并称为“宋四家”。连能书善画的风流皇帝宋徽宗都称他“功业则比之周公,书法则拟于逸少(王羲之)”。前半句是作为昏君的宋徽宗看走了眼,后半句是作为艺术家的赵佶一语中的。

  一千余年过去了,苏东坡、黄庭坚等书家的诸多作品一件件流传下来,成了人们欣赏的珍品和学习的范本。他们的零笔碎墨,也大受后人宝爱。反观蔡京,即使在印刷业如此发达的今天,他的书迹我们都难得一见。

  什么原因?道理太简单了。傅青主曾经说过:“作字先做人,人奇字自古。”在评价一件艺术品的时候,理智的人们主张将作品与人品分开来看。可是,人毕竟是情感动物,见物总会想人。一个大奸大恶之人,他的字写得哪怕胜过王右军,也不会有人挂、有人学。

  蔡京身败名裂之后,世人纷纷捣毁他的碑刻,焚烧他的墨迹。就在那些隐秘的地方,人们一旦发现他的书迹,大多也是毁之而后快。四川大足古城佛湾曾有一通赵懿简公神道碑,碑文、篆额均出自蔡京之手,世称蔡京碑,全碑共有四千余字。光绪年间,有人发现了此碑,全拓之后便将其击碎,而今仅剩一千三百余字。作为一代书法高手,蔡京流传至今的作品,不过《节夫帖》、《宫使帖》寥寥数种。

  老奸臣机关算尽,巴望自己能与先贤大师同列于中国书法的殿堂,扬名万世。可那由不得你呀!蔡京心术不正,奸恶成性,为世人唾弃。名倒是留下了,不过是千古骂名。字写得再好,也是枉然。结果,他连“宋四家”的位子都没能坐牢,被后人一把拉下来,将蔡襄推上去。

  世间之事实在太有趣了,沾什么光的人都有。如果蔡襄有知,一定在九泉之下偷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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