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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冬天

http://cul.book.sina.com.cn 2007/01/03 09:00   今晚报

  童年的冬天是极有趣味的。

  池塘里大凡结了冰,不太厚。拣一块小石片,弯腰往池塘里用力一甩,小石片能滑出老远,有时一直能滑到池塘的尽头。那竹林背阴的池塘,结的冰厚得连人都能站上去,我们常常结伴去那样的池塘里溜冰。

  冬天里最有趣的要数捉麻雀了。当然,那要等到下了几天的雪之后。曾在课堂上听老师说过鲁迅小时候捉麻雀的办法。可我试过好几次,就是不灵验。那站在屋顶上的麻雀,明明看到了我撒在箩盖下的谷子,就是不肯飞下来吃。想来,一定是鲁迅小时候的麻雀比我童年时的麻雀要馋吧。倒是哥哥有办法。他与别人一起,找来几口捉鱼用的背网,在生产队谷仓的窗口封好,然后走进谷仓一阵乱哄。那些受惊的麻雀争先恐后地往窗外逃命。结果一只只都落入了背网之中,成了大家的腹中之物。

  当然,还有更刺激的。雪下得时间一长,山中的野狼估计是饿急了,竟然下山来找家畜吃。闲极了的人们哪能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结果是全村人,只要能跑路的都拿着扁担锄头铁钯等武器,追赶着去围捕那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这样的故事几乎每个冬天都会发生,很少有跑掉的狼。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尝到了狼肉味道。

  当然,狼肉是不能经常吃到的。冬天最常见的食物是番薯。每天早晨,母亲会烧一大锅的番薯泡饭作为我们的早餐。我喜欢把番薯鼓捣糊了,然后放一点糠精。“吱溜”一声喝一大口,那个味道啊,绝对不比现在的银耳燕窝汤来得差。番薯除了烧泡饭之外,还有一种吃法,就是做成番薯干。先把番薯煮熟了,去皮,捣成泥。找一个铁皮制的饼干盒子做模具,把一块干净的纱布铺在上面,然后刮上番薯糊。拎起,放在太阳下的门板上。等晒干了之后,再切成一寸见方的小块珍藏。如有客至,或者嘴馋了,就取一把放入锅里干炒。炒熟了出锅,放进嘴里咬起来嘎嘎有声,脆香脆香的。

  转眼几十年过去了,又一个冬天即将来临。女儿听我讲冬天里的故事,像是听童话。是的,她的童年与我的童年不一样,就连冬天也不一样了。现在的冬天居然很少下雪,更别说那厚厚的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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