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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方式:家乡是上联他乡是下联火车是横批

http://cul.book.sina.com.cn 2007/02/08 13:11   今晚报

  火车这东西长得越来越像腰带了,成了人生必需品,多少百姓通过火车出行。对于那些在外地工作的人来说,火车如同粗心的小学生,一不留神把他乡写成了故乡,又把故乡写成了他乡。有一首诗,曾把火车比喻成一根鞭子,狠狠地向远方抽去,这个抽字用得好。那些汽车,泪珠一样,在腮边流来流去,只有火车,雨水一样下着,平时是小雨,五一、十一黄金周是中雨,春节则是暴雨甚至大暴雨。当然,也可以把火车看作一行最感伤的泪水,在分别的恋人眼里,即将出发的火车,是他或她咣当咣当地流出的一行最悲情的泪水。

  一列列开往春节的火车,对于每一个乘客来说,最先要过的是车票涨价这一关——我晕,写顺手了,你看,今年

铁道部说了,所有车都不涨价,包括临时旅客列车,这至少是一个让人眩晕1.24秒的利好消息。但我担心,不涨价了,坐火车出行的人更多,铁路部门的服务又要下降好几个档次。每年春节,都会开出这样那样的民工专列。这当然是一件好事,除了学生专列,就是这民工专列。《现代汉语词典》对专列的解释为:专为某人或某事特别增开的列车。某人,在这里可算不上普通人。民工虽也是专列,但算不上“某人”,只能算“某事”——当然回家这件事,多少民工在做完一年活后,把高楼与高楼上的寒风,暂时放下,回到旧报纸一般暮色中的家乡。

  我甚至想把人生说成一列火车,依次有童年,少年,青年,中年,老年这样的站台,当然,最后所有人都会抵达终点站,所有人都要乖乖地下来,像过期的车票,在风中飘散。不过,同乘一辆车,人与人还是有差别的,有人是硬座,有人是硬卧,有人是软卧,有人是包厢。而有些人,花了同样的钱,却只能打到站票,而还有些人,想花钱连站票都打不到。这就是机遇或者说命运。除此之外,还能用什么安慰那些一辈子连火车都没看过的人?所谓生活可能就是硬座与软卧之间的选择。当然,也有人提前下车,能够顺利抵达终点站的人,应该是幸运的。

  回到春运时期的火车上来,比如说我现在就坐在一列从北京出发的火车上,窗外大片大片田野,在隆隆的轰鸣声中飞逝,像一副没有洗好的扑克牌。在这一趟车上,有大款一样的黑桃A,孕妇一样的梅花K,红桃Q一般的乘务员,与我一路同行。如果天黑下来,这列直达列车,会在一觉醒来之后,特快专递一样把我递到家乡的站台,然后再转乘汽车,再把自己包裹一般拎到家里。

  或许,异乡与他乡就是一副对联,家乡是上联,他乡是下联,少了谁都不行,当然,为了这副春联的完整,你还得加上火车——这个有史以来最长的横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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