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场”成了我的错

　　离晓桦生产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我趁着这个空来了一趟上海看女儿。我把外孙女以前穿过的小衣服都打了包，女儿还特意给未出世的孩子买了不少我们那里买不到的奶瓶奶嘴小衣服等等，连带童车童床一起打了包，一部分寄到北京，一部分准备带回老家给晓桦。

　　眼看晓桦就要生了，我正准备回家乡。不巧女婿出国了，女儿身体不好要吃中药，外孙女上学也需要人接。我往晓桦家打电话，亲家母直说不要紧，家里有海海在，还请了阿姨，让我不用赶回去。晓桦也是说得好好的。我答应他们，只要女婿一到家，我马上回家看他们。

　　那几天，虽说我人在上海待着，但心还是想着晓桦。我一天要打好多个电话关照老伴，要是晓桦生了，就把家里准备的东西和钱送过去，还给晓桦家里打电话问情况。晓桦生产时据说孩子有点缺氧，我在这头着急得不得了，一晚上都和女儿在网上查询有关信息。

　　女婿终于回来了，我提前买好了回家的票。时间紧，我没买到卧铺就坐硬座，到家时脚都肿了，但第二天马上往晓桦家赶，带着大包小包去看孙女。我准备留在晓桦家照顾她，不过亲家母和晓桦都说家里不缺人，我便留下3000元钱回家去了。家里还有老父母，我也要去照顾照顾。

　　孩子满月的时候，正下着大暴雨，晓桦让我们不必特意赶过去了。但我和老伴还是冒雨坐车过去看孩子。到了酒店，我悄悄地先把酒席钱

　　付了，等亲家母结账时我才如实告知。我从亲家母那里得知，海海准备把北京的房子

　　那次去北京，我把婴儿车和小衣服捆了一大包，单位发的炒锅床罩南北货也都打了包。家里只要有点东西，我都想拿去给他们用。考虑到海海太忙，我不想让他这么早去车站接我，就独自下了火车坐地铁。因为拿了太多东西，来了三趟地铁我都没能挤上去。出了地铁，我实在走不动了，坐在路边休息了很久都站不起来。我想，为了孩子，累点也不要紧。

　　说到这里，红梅忍不住抹起了眼泪。为了儿子一家，她能做的都做了，却还是不被媳妇理解。红梅一边哭，一边说伤心，说着说着竟然嚎啕起来，我只好在一边劝。

　　在北京忙装修，我累得手上长了个包，抹布都搓不动，但想着不能耽误儿子工作，我咬咬牙坚持了下来。一个多月后，房子装修完毕，我又买了不少新家什，这才放心地回了老家。

　　回去后，我先去晓桦的娘家，在那里我也不拘束，做饭洗碗都抢着做。原先请的阿姨走了，后来换了几个都没留下来。我待了一个星期后，随身带的胃药吃光了，想回家一趟。一听说我要回家，晓桦不高兴了，说是阿姨不肯管孩子，难道我也不肯管了？晓桦奶水不好，我让她喝点汤，她就嘀咕：“关键那几天没吃好，现在喝再多也没用。”我听出她是怪我生产那几天没回来照顾她，心里也觉得怪委屈的。

　　有一天晓桦给孩子洗脸，孩子大哭，我说了一句：“妈妈给你洗脸你哭什么呀？”我只是逗孩子，没想到晓桦听着心里烦，把一盆洗脸水都泼到我面前。亲家公让她给我道歉，她指着我又哭又骂：“生孩子谁家婆婆不在场，谁家的奶奶不在场迎孙女？”这一来我待不下去了，含着泪把孙女的缝纫活全部赶出来就回了家。回到家，我就忍不住掉眼泪，胃也疼得难受。邻居们都说我脸色又黄又瘦，我只说老毛病犯了，没好意思说是被媳妇气的。

　　上个月，海海把晓桦和孙女接去了北京，亲家母也一起跟去了。听海海在电话里讲起家里虽然请了阿姨却还是吵吵闹闹，我很担心。我很想去照顾孩子，可又不敢去。

　　在老家待了几天，我还是觉得闷———媳妇给我的罪名太冤枉。当初说得好好的，怎么“不在场”会变成我的罪过呢？我难道对他们还不够掏心掏肺吗？这几天，我虽说在女儿家里，女儿不要我做这做那，但我心里仍然惦记着海海他们。我到底应该怎么做呢？

　　作者： □晨报记者徐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