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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迷醉 让人震撼--盘点澳门著名的历史古迹

http://cul.sina.com.cn 2005/09/28 18:44   世界博览

  林磊英

  今年7月15日,在南非德班举行的第廿九届世界遗产委员会大会上,澳门“历史城区”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委员会正式列入《世界遗产名录》。澳门历史城区是中国境内现存年代最久远、规模最大、保存最完整和最集中的中西建筑交相辉映的历史城区。它以澳门旧城区为核心,通过相邻的广场和街道连为一体,其中有古建筑20余座。

  纯朴的岛

  岛和大陆只是两个相对的概念。相对汪洋而言,世界上所有的“大陆”,其实都只是个岛而已。只不过离开了较大的岛,到了较小的岛上时,回顾彼岸的庞然巨物,才使对方成为了大陆。

  香港和澳门都是较小的岛,都曾在历史的洪流中那么轰轰烈烈地分裂出去。所以在港人、澳人的心目中,大陆的概念显得尤为深沉,那么一个曾经属于过却又久违得无法辨别的所在。

  我,一个香港人。幼小时从

福建来港,福建便成了大陆。从香港到更小的岛上去时,香港却又成了斯刻的大陆。仿佛终此一生,都是在岛与岛之间飘零似的。

  因既有的历史观念所使然,大陆人总喜欢“港澳、港澳”地将香港和澳门混为一谈。其实,香港和澳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地方。经过百年的殖民统治,香港早已发展为金里厦林的商业重地。而澳门,却是执着地保留了一份小岛的纯朴。传统的小镇生活,中世纪传入的基督教文明,都奇迹般地在赌场和夜总会的纸醉金迷间存活了下来。所以,才使她拥有了一个坐落于赌场毗邻的,却同时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历史古城区。

  “过大海” 游澳门

  香港人喜欢将去澳门这一行为称为“过大海”,听起来给人一种漂洋过海的感觉,装远。(又可能因为过澳门一般都赌钱,一入赌门深似海……哇塞) 习惯“逃走”的香港人,当年由北而南地“过大海”来,早跟大海扯上了不可言喻的联系。这次因澳门申遗成功而“过大海”的我坐在穿梭港澳的喷射船上,感觉又再漂泊,漂离了较大的岛,逃往小岛的谧静。回望中环码头的一刻,可以想象,早年旅港的先人们,也曾同样地回望过大沽口或吴淞口的海港。

  港澳交通异常发达,“过大海”也不过花一小时左右而已,从码头上岸后,我随手截了一辆的士(澳门市内的公共交通以的士为主,一来因为地方较小,去什么地方爬上的士一会儿就到,二来因为本地人大都自备摩托车,对公交没什么需求),径奔这回文化遗产的腹地——澳门大马路。

  澳门特区分作三个区域,分别是澳门岛、凼仔和路环。加起来才不过27平方公里的三个小岛,在珠江口上斗小、斗精致。这回被列入世界遗产的古建筑,都在澳门岛上。逛古城区,只需在本岛呆上半天。莫怪乎愈来愈多的香港公民,每逢周末都喜欢成群结队地“过大海”去,逛逛大马路,吃吃葡国菜,买买特色的肉干蛋卷。

  岗顶前地

  从亚美打庇庐大马路下了车,沿龙嵩街往西南漫步。是汇集了17~19世纪澳葡文化残影的岗顶前地。

  受殖民地文化的影响,港澳两地有些内地人看不懂的词汇。像香港人管公交车叫“巴士”(Bus),管小卖店叫“士多”(Store),管胶卷叫“菲林”(Film)等。澳门人也有不少受殖民时期影响的词汇,其它地区的人听起来,老觉得别弩(包括香港人)。像古城区的圣老楞佐教堂、圣奥斯定教堂等,葡语和粤语的影响各在其间。又像我终究也弄不懂,建筑物前的那块地皮,为什么我们都叫“广场”,澳门人偏叫“前地”。或许因为澳门实在太小了,连带着建筑物前的那块地皮,也小得和“广场”的“广”字不相般配,所以便只能截取其意,叫前地吧。(而事实上,澳门街上前地的面积,也的确不能和大陆各大省市的广场同日而语。)

  冈顶前地小得可怜,却承载了太多的人文景致。从龙嵩街溯道而上,可以看见圣若瑟修院、岗顶剧院和何东图书馆组成的一个三角形。三角形中间的那块空地,就是岗顶前地。前地的三座古建筑中,圣若瑟修院建得最早(1728年),两百多年的办学历史,培养了无数信徒,也见证了西方宗教文明的东渐。深黄的主色,柔和的光线,教人联想起神治时期的欧陆大地,穿著暗黑色教袍的教士们手持白色蜡烛,虔敬地向着礼堂上的圣母膜拜。

  毗邻的何东图书馆大楼,建筑外貌饶具南洋风味,建筑内部却洋溢了古色古香的中国情调。儒文儒雅的褐色原木,简洁的中式几椅带着明朝风范(尽管它建于清朝光绪年间),一楼门悬篆书“何东藏书楼”的牌匾,可见澳门这个位处大陆边陲的岛屿,显然不大受到满清外族文化的影响。

  从明末清初截而断层的中华文化,加上外来的西方文化,使上述两座建筑物一如澳门文化其本身一般,诡异地屹立于岗顶前地之上。而前地上以细石砌成双重花卉的图案,却奇迹地将四周的风景在游人的眼中溶解、搅拌、揉和,使附近的建筑物混然而为前地的一体。

  踏进岗顶剧院,截然不同的是那份雄伟庄重的古希腊格调,纯白和鲜红的配搭,椭圆形的内笼,坐在那儿,会使人联想到台上正上演《美狄亚的复仇》,而旁边的木门随时会打开,走出个钟楼驼侠或歌剧院魅影的角色来高呼惊叫,歌声响彻全场,萦绕了145年,传到今天游人的耳中,凄切断肠。

  大马路——澳门长安街

  大马路一带是澳门的中心地带,相对香港的核心段中环而言,大马路一带总叫港人觉得不可思议(对某些港人而言),觉得羞愧(对另一些港人而言)。在中环,你只看见满街钢筋玻璃的建筑物间,有无数的西服领带徐步疾行。在大马路一带,你会不由自己地放慢脚步,让你的知觉充分扩张,来感受沿路而来的气味、温度、光度和湿度。

  大马路名不符实,因为那里最大的一条“马路”,也不及长安街的三分之一。虽然是澳门的商业重地,虽然也进驻了国际化的时装连锁店、娱乐场所和食肆,但穿插其间的,却是一条条以碎石铺成的蜿蜒小径。踏在色调谐和的小路上,以脚底轻触石块的质感,和北京、上海、香港的水泥平地皆有不同。

  顺着东方斜巷往回走,经过圣奥斯定教堂,不消多时就能到达民政总署大楼。大楼对面的广场,就是议事亭前地。前地的中心有一个喷水池(澳门人索性将此地叫“喷水池”),四周以欧式路灯围绕起来,地面黑白相间的波浪,推动其上的不是海潮,是人潮。前地附近古迹林立,三街会馆、仁慈堂大楼、卢家大屋、主教教堂……在那里你可能会看见这么一种奇怪的景象:从外面看明明是三层高的建筑物,走到里面了,却只有两层,或竟有四层。因为澳门政府为了翻新这些古建筑,重建了它们的内部,保留了外壳,于是便有了这些“表里不一”的特色建筑。

  圣母玫瑰堂

  从议事亭前地往北行,是圣母玫瑰堂。去圣母玫瑰堂,看的主要不是教堂,而是附属于教堂的“圣物宝库”。圣母玫瑰堂坐落于澳门最繁盛的路段。很难想象在佐丹奴和肯德基的对开、澳门电视台的隔壁,竟然坐落了这样一座巴洛克式的建筑。

  圣物宝库建成迄今已有四百多年,里面收藏了三百多件天主教的礼器。天主教的发展,在这个小小的华人社区里,发达得难以想象。澳门有二十多万信徒,占总人口的一半。走到澳门街上,教堂的踪影随处可见。每年弥撒日,数以百计的信徒都会聚到玫瑰堂来,抬起堂里的圣母塑像,拥着配备各种圣器的修士们,浩浩荡荡地走到域内的大街小巷,招摇过市。其情其景,叫人不禁想起香港长洲岛上的太平清蘸。

  圣母玫瑰堂又叫“板樟堂”,因为早期的玫瑰堂就是用木材建造起来的,支木为架、结板为樟,所以便叫“板樟堂”。时至今日,教堂内部仍然保留了早年的木板结构。圣物宝库共有三层,走在上层的地上,“触步惊心”——宝库的面积宽阔,地板却薄得要命。每一步踏前,都令脚下的地板造成规律地震动,使你有种随时要塌下去的感觉。

  玫瑰堂具巴洛克建筑风格,在意大利文中,“巴洛克”有怪异、丑陋的意思。我走在“丑陋”的殿堂之中,感受到的,却是美的震撼(除了一步一惊心的震撼之外),因收藏在内的,都是精美夺目的艺术珍品。从教士袍到圣杯到仪仗到古本圣经,无不溶鋳了智慧和工艺。我对展柜中的圣杯行注目礼,想象当年剃光发顶的传教士一个个来到澳门,两袖清风地上岸,穿著今日橱柜中的僧袍,举起闪烁银光的圣杯,吸引信众。

  从玫瑰堂出来,循游人潮漂流,潮向会自然而然地将你带到大三巴去。

  大三巴牌楼

  人类自古便喜爱追寻那么一种缺陷的美,像希腊雕像的残肢断腿般,大三巴同样以一种缺撼之美震撼环宇。大三巴的前身为圣保禄教堂,因为1595年和1601年的两次大火,使教堂只剩下前壁和石阶。又因为只剩前壁的教堂像极了中国传统的牌坊,而使它有了“大三巴牌坊”的名号。也正因此,才使它在澳门芸芸众教堂中显得与别不同,成了澳门的地标。每天吸引了络绎不绝的游人,四方八面朝圣般地赶来谒拜这块圣地。

  爬上大三巴的石阶是需要勇气和力气的,自诩勇字当头的我当下却缺了点力气。古城区虽然不大,但内容丰富,各类商店之外,还有很多贩卖猪肉干、杏仁饼的“手信店”(香港人出外都要买“手信”,回来后对广大的亲朋戚友“手付为信”),不断招徕游人入内试食。满街地吃过来,享福的是口舌,受罪的是双腿。

  我在大三巴前地的铜像旁坐了下来,那铜像的题目古味盎然的,叫“牛郎织女”。但在我的认知世界里,却从来都没见过这么一个挺鼻鬈发的“牛郎”。在可以想象的东洋和西洋之地,都不似会出现,惟独是澳门,却有权产出这样一款中西合璧的艺术,独叫人在牛郎织女之前,联想起王尔德的《夜莺与玫瑰》。我们大可以想象在若干年前,耶稣会士为了吸引华人信徒,在此上演了一场由西人主演的《牛郎织女》。来自南欧的艺术家看了表演后有感而发,便凭着自己的审美观创作了这尊塑像。至于始作俑者姓甚名谁,如今却竟无从稽考。

  爬大三巴自要谋杀人大量的菲林和力气,我顾盼四周的人群,每向上攀一段,都有不少驻足拍照的游人。大抵是爬得累了,就找个借口让自己停下来,歇一下吧。愈近牌坊,愈教人发现大三巴的伟大,爬完了石阶,你已只能仰视牌坊的顶部,在浮云间层层地掠过。牌坊底下有成群东来西往的鸽子,穿插于仰目注视的游人之间。

  大三巴附近不远处是大炮台,大炮台原名“圣保禄大炮台”或“大三巴炮台”,建于澳门古城墙上,台上散散落落地种了些花草树木,更多的是被年月腐蚀过的砖块,堆积成广场的地面及墙壁。灰黑的砖块饱历沧桑,纷纷从隙缝之间爬出了密密麻麻的青苔。只有那几尊历久常新的铁炮弥坚于南中国海的方向,始终未忘使命──我们绝不难想象,在17世纪初期,澳门政府仅仅凭着这几尊铁炮,便已将入侵的荷兰舰队打得落荒而逃。

  时移世易,随着祖国的不断壮大,当日风雨飘摇的小岛今已安如怕磐石。大炮台上的威武铁炮,恐怕自此也没有开火的机会了(量谁敢欺俺大中华的特区),但大炮台居高临下的险要地势,却为游人的相机提供了一个“开火”的要塞。从台上眺望,西可见大三巴的威武,东可窥南湾区的市镇建筑。放眼北面,珠海湾仔的景色尽入眼帘。游人到了大炮台上,少不免要四面八方地留下倩影。

  妈祖阁

  从大三巴坐了十分钟左右的的士,我来到了妈阁庙。妈阁庙是澳门史上可考最早建成的寺庙建筑,其名称还和澳门的英文译名大有渊源。像是说早年葡国人从妈阁庙前地的海岬登陆,到处指手划脚地问当地人此为何地。当地人冲口而出的“妈阁”二字,后来便成为了葡文的Macao和英文的Macau。时至今日,香港人仍习惯将澳门称作“马交”,亦源溯于此。

  我怀疑澳门人有一种宗教狂热,不但狂热,澳门人且对中西宗教持一种来者不拒的态度。也正因如此,才使她的大三巴后有哪吒庙,圣母堂前有关帝阁。澳门人甚至将圣母和妈祖混为一谈,每年农历三月十九、二十日的“圣母”出巡日,人们都会抬起妈祖像来,满街巡游去也。内地人及香港人或许会对澳门这种“华夷不分”的宗教信仰感到匪夷所思,但关帝庙(三街会馆)前的一副对联,可以告诉你一切:“荣居康乐境,宁享太平年”。居康享宁,简单得很,是中国人恒古以来的一个宿愿。身处孤岛的飘摇之间,人,才更益感到孤苦无助,是大陆人,甚至连香港人也无法理解的一种感受。

  妈阁庙是澳门最著名的寺庙,但绝不可和香港最著名的宝莲寺混为一谈。宝莲寺不食人间烟火,天后庙则只食人间烟火。宝莲寺位处大屿山上,于嘈杂的香江岛上独享安宁,拾级而上,是来自蓬州瀛海的薄雾,更添神秘。妈阁庙位处澳门旅游局对面的烦嚣之地,人声鼎沸,拾级而上,更是沸腾中的沸腾。我沿石级而攀,攀上天后殿堂,殿内有庙祝,正忙着售卖香油。游人浩浩荡荡地上落,拍照焚香,鼎盛之势,使人不禁质疑这位娘娘又如何能不食人间烟火?

  妈阁庙是开放式的,沿山面海的一个个庙堂,错落有致地分布,殿与殿间以石级相连。但香火的萦绕却整整地将其化为一个总体。远处看去,只见一大团由浓雾包裹的飞檐古木。临走时,从妈阁庙前地回望寺庙,我看见庙中那一团烟火正袅袅上扬,似要逼向天际,向上天诉说小岛上红尘的怨恨和哀求。

  安坐在回港的客轮上,四肢稍感疲倦,打开手中的《澳门日报》,粗糙纸张上的“字海”和我所认识的报章大有不同(香港近年的报章都以全彩印刷,快餐式的阅读习惯,使大部份的新闻稿都配上相关的图片,满纸的“字海”,早已放到博物馆去了),不知不觉间,报章的油墨气味和柔软质感已经掩到脸上。闭目小休,窄现眼前的是妈阁庙的鲜红、玫瑰堂的淡黄,和炮台上的翠绿扭作一团,盘旋于脑际挥之不去。

  中国,是一个岛比大陆宽阔的国度。

  (责任编辑 常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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